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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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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忍足看見跡部景吾的時候,這位冰帝的帝王正倚在學校的天臺欄桿上吹風。

在這個天臺的角度,剛好能夠清晰地看到冰帝學園網球部的訓練場,所以順著跡部的目光,忍足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綱吉等還待在訓練場沒有離開的幾個人。

“你請進來的這個學弟,還真是挺厲害的。”忍足看了一會兒之後,擡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對跡部說。

“他們幾個的關系……”跡部並沒有理會忍足剛才的話,他的視線在綱吉和日吉若還有其他幾名網球部成員之間打了個轉,自顧自地問,“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所以我才說他厲害嘛。”忍足和跡部一樣,也將目光放在了綱吉的身上。

棕發少年正在看兩名預備球員的比賽,這明明只是一場水平一般的普通比賽而已,但是他卻看得非常專註。忍足甚至能夠從綱吉時不時張開的嘴巴和驚訝的表情裏,‘聽’到對方的驚呼。——沢田綱吉一直都抵觸打網球賽,但卻非常熱衷於觀看其他人的比賽,並且每次都看得非常激動,像是……像是在看魔術表演一樣?

在看綱吉的時候,忍足的註意力又一次不自覺地被他身邊的白蘭吸引了過去。那個白發少年,一如既往地坐在綱吉身邊,正懶洋洋地翻著手裏的一本書。——說實話,忍足早在第一眼看到白蘭的時候,就敏銳地感覺,白蘭和沢田綱吉相比起來,應該是兩個極端。沢田綱吉有多麽無害溫和,白蘭傑索就有多麽危險。

‘危險’這個詞,在絕大多數青春期少年的世界裏,都是中二病或是不良少年的代名詞。

不過這一次,卻不一樣。與那些因為青春期影響而懟天懟地、憤世嫉俗的中二病少年們沒有任何關系,忍足能夠很清楚地從白蘭身上感受到……一種真實存在的戾氣和煞意。

……這麽一說,聽起來好像更加中二了……

不過不管怎麽說,反正忍足在第一次見到白蘭的時候,就對這個剛轉來的學弟提起了一百二十七分的警惕心,時刻警惕著對方是反社會人格之類的大殺器,對冰帝學園造成什麽不好的影響。

但隨之而來的事情發展卻讓忍足有些尷尬,白蘭連續兩個周在冰帝學園表現得都非常……悠閑。無論是上課、社交,還是他壓根沒有報名過的社團活動,白蘭都用他那幾乎一絲不改的笑瞇瞇表情來展現著他內心的無聊。

忍足有時候甚至會覺得,在白蘭心裏,將這一切事情都加在一起,大概都不如沢田綱吉有趣。——不然他一天到晚都纏著沢田幹什麽?

“其他人倒也沒什麽。”,忍足伸出手指,遠遠地點了點剛走到綱吉身後的日吉若,這個天性高傲的少年和平時一樣,臉上掛著不屑的表情,不過動作倒非常誠實,扔給了綱吉一瓶水。

“日吉之前多討厭他啊,每次見到他都要挑釁一番。結果只是過了個周末的時間,他們兩個竟然能夠和平共處了。”——日吉若主動送的水,他們這幾個當學長的,可都沒有過幾次這種待遇。

“而且……”忍足擡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入部兩個周了,除了最簡單的、逃不過的基本練習,我還沒見過他打網球。而且每次有人問他,綱吉他都一臉真誠地說自己不會打網球。”

“……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日本青少年運動員友誼賽了,到那時候,他總該打一場比賽吧?”忍足一邊說話,一邊轉過頭看向跡部。

結果在跡部開口回答之前,忍足就先從跡部臉上的表情中看出了些……讓他感覺不太妙的信息。

“……等等,你不會沒有把友誼賽的事情告訴綱吉吧?”

“當然沒有,”跡部景吾毫不遲疑地回答,一點心虛的意思都沒有,“如果提前告訴了那個小鬼,他明天一定會想方設法不來參加友誼賽的。”——以他那種死活都不願意碰球拍的態度來推算,跡部毫不懷疑,沢田綱吉為了逃避這次友誼賽,甚至連轉學都能做得出來。

“……那你打算怎麽辦?就一直不告訴他?”

跡部挑了挑眉,用漫不經心般地語氣回答:“等明天他見到友誼賽的場景之後,自然就知道了。”

“……可是你確定他明天知道之後,就不會跑路嗎?”

——他會。

就像跡部和忍足兩個人所料想的那樣,當沢田綱吉在第二天得知自己要作為冰帝網球部中的一員參加友誼賽的時候,真的想要跑路了。

然而……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不,是綱吉跑路未半而中途……就被發現了。

其實綱吉一開始的跑路過程還是很順利的,畢竟他和白蘭兩個人怎麽著也能夠算是裏世界之光,這種基本操作,他們還是能夠順利完成的。

“我第一次知道彭格列和死氣之炎時的心情,都沒有我剛來到這個世界,見到他們打網球的時候震驚。”綱吉一邊碎碎念地對白蘭抱怨著自己的心情,一邊扯著他的袖子飛快地向前走去,“雖然我的物理不太好,但是我還是覺得……他們在網球方面,真的一點都不尊重牛頓。”

——小首領說得不錯,牛頓解釋不了的魔幻網球,只能讓牛頓的大哥‘牛逼’來解釋了。

白蘭一邊任由自己被綱吉拉扯著向前快走,一邊慢悠悠地開口:“但其實綱吉君能夠打敗他們吧。”

畢竟連百慕達都能照臉轟的人,根本沒有必要害怕一群還在青春期的小鬼。

“……如果用超死氣模式的話,大概也能打得過他們吧,不過……”綱吉有些不好意思地擡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我覺得那樣的話,就不公平了。”

大概是因為這些話實在是過於煽情了,所以綱吉有些不太好意思繼續說下去。

但白蘭卻又非常執著地追問了:“嗯哼?為什麽?”

“因為……他們是在打網球啊。”

這句話說得有些沒頭沒腦,就連白蘭也沒能夠在第一時間聽懂。

“雖然這個世界的網球設定,的確看起來有些……讓人無法理解、難以接受,但我能夠看得出來,他們是真的喜愛網球這項運動。能夠為了自己喜歡的運動、熱愛的夢想,而去努力,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所以我不想用死氣之炎,又或者是其他的力量,來幹涉他們的夢想。”——如果綱吉真的用死氣之炎來和這群普通人打比賽的話,那他就和克拉克組織沒什麽區別了。

用超強的力量,去破壞別人的夢想。

說到這類,綱吉忍不住想到了另一個時空中的好友,“就像阿武他熱愛棒球一樣,如果有一天有人在棒球賽裏,用死氣之炎來比賽,即便阿武同樣能夠用相同乃至更強的力量來反擊,他也一定會覺得這是在侮辱自己所熱愛的棒球。”

綱吉的聲音越說越小,很明顯,小首領並不好意思在白蘭面前提起這些有關夢想、未來的大道理。到了最後,白蘭甚至能夠看到綱吉的耳垂正在一肉眼可見地變紅,像是被人故意咬了一口的櫻桃一樣。

在綱吉說完之後,白蘭突然笑了起來,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綱吉君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白蘭早就知道,沢田綱吉是這種人。他擁有強大實力,卻又並不迷信力量。他身上有一種非常固執的天真,讓他始終都堅定地相信:力量並不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總有其他東西……會比單純的蠻力更加重要。

“……哇,白蘭你可千萬別這麽說。”綱吉認識白蘭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所以他很了解白蘭的性格。白蘭越是正經嚴肅的時候,綱吉就越是緊張——因為一本正經的表演,很有可能就是白蘭要作妖的前兆。

“我可是在很認真地誇綱吉君哦。”

“不過,綱吉君還沒有回答我之前的那個問題呢。”白蘭偏過頭,定定地看著綱吉,“如果沒有繼承彭格列家族,綱吉君想做什麽?”

“嗯……”綱吉楞了一會兒之後,才說,“你是在問我的夢想嗎?”

“……我的夢想啊……”現在的小首領,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此時的首要任務應該是跑路逃賽。在白蘭的提問之下,他的所有註意力都放在了思索‘自己的夢想’這一小學生作文題目上。

其實夢想這個詞對於綱吉來說,已經非常陌生了。

在沢田綱吉很小的時候,他會夢想自己在未來能夠駕駛機器人,成為類似超級英雄的角色;後來隨著年齡變大,他的願望也一點點地開始縮小:希望爸爸回家、希望自己的成績變好一些、希望媽媽不會再為自己難過、希望自己變聰明一些、希望自己在學校裏可以不再受人欺負……

這些細碎的小事,也許在大多數人眼裏,都不用‘夢想’一詞來形容,但對於曾經的沢田綱吉來說,那真的是他對未來的縹緲期盼。在最應該擁有夢想的童年和青春期時光裏,被人嘲笑為‘廢柴’的他,卻只有這些小小的——小小的心願。

因為回想起來了太多過去的回憶,所以綱吉不免有些走神,連‘跑路’這件大事都拋之腦後了。

而這樣的後果就是……

“餵,沢田綱吉。”

“咦?!”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綱吉的心猛地一抖,立刻身體僵硬地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脖子像是常年失修後生銹了一般,一頓一頓地轉動著,萬分艱難地和跡部景吾對上了視線,“部、部長……”

在和跡部景吾對視的一瞬間,綱吉的腦海中如同狂風過境一般,飛快地閃過了無數個念頭。“我……我……其實我……”小首領迅速地掃視了一圈在場人員,有些尷尬地發現,除了想要跑路的自己之外,所有冰帝網球部的部員都已經來齊了。

他只好艱難地在自己的腦海裏捕捉著借口,想要尋找一個合理的理由,解釋自己今天為什麽沒有按照網球部的規定去集合,與大家一起進入友誼賽的場地。

不過在綱吉想清楚之前,跡部就已經打斷了他的話。

“沢田綱吉,”跡部拍了拍綱吉的肩膀,嘴角勾著一起意味不明的微笑,向對面的青學隊員們說,“你們應該認識。”

在溫布頓古堡,與克拉克成員們比賽的時候,青學的越前龍馬、不二周助和手冢國光都在現場,所以他們也都曾經見過沢田綱吉。

“冰帝?”越前擡了擡自己的帽子,看著綱吉問,“你加入了冰帝的網球部?”

“是啊,”搶在綱吉開口之前,冰帝學園網球部的其他成員就先行回答了,“他現在可是我們的新部員。”

——越是競爭對手,越知道該怎麽氣對方。

“現在可不只你們青學有一年級的成員了,”日吉若曾經在球場上輸給過越前龍馬,直到現在,他還是在小本本上記著仇,“小鬼,你就等著被我們打爆吧。”

“……哈?什麽?我……”沢田綱吉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他怎麽感覺在其他人的口中,自己一下子從一個網球部的邊緣選手,成為了決定比賽勝負的中流砥柱呢?

“閉嘴。”在綱吉從混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之前,跡部暗暗地捏緊了他待在綱吉肩上的手,“別給本大爺亂說話。”

“做好你的吉祥物。”

“……哦……”好吧,反正你是部長你是大爺,我不敢出聲。_(:з」∠)_。

越前龍馬的視線越過還在挑釁的日吉若,落在一臉糾結無奈的綱吉片刻之後,他壓了壓自己的帽子,“……madamadadane”

昨天忍足和跡部在討論完‘沢田綱吉會不會跑路’這一問題之後,其實忍足還問了跡部另一個問題。

“如果在友誼賽的時候,綱吉還是不願意打比賽,那該怎麽辦?”

“那就讓他給本大爺去做冰帝的吉祥物。”

跡部景吾是這麽說的,也是這麽做的。

在友誼賽開幕式的當天,冰帝牛郎團……冰帝網球部成員帶著他們的新吉祥物,招搖過市般地走遍了所有場地。

於是所有來參賽的網球運動員們都知道,冰帝新來了一個空降生,來歷成迷、實力成迷、招數成迷……總之全都一片空白,讓所有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有曾經在溫布頓和克拉克成員交過手的那幾個人,才能勉強地說出‘他實力不錯’這種評價。——畢竟他一個人硬抗下來了整個克拉克組織的進攻。

可是至於怎麽樣一個強法?強在哪裏?卻沒有人能夠說出來。

畢竟他們到達克拉克基地的時候,都比綱吉晚一些,沒能見到綱吉發揮‘實力’的真實場景。

日本的中學有很多,而絕大多數學校都會有自己的網球部,只是水平差別很大。真正頂尖的、有實力在這種大賽裏有嶄露頭角的學校,其實也就只有那麽幾個。

而那些網球選手,其實彼此之前大多早就已經過過招,對彼此的實力也都很了解。在友誼賽開始前的安排計劃中,也考慮進去了所有可能遇到的選手。

可是這一次……從天而降的沢田綱吉猝不及防地打破了一切。

至於沢田綱吉會不會上場,其實早就已經不是很重要了。

因為還沒有使出來的絕招,才是最有用的絕招。

永遠讓對手惦記著,卻又永遠猜不到什麽時候會出現。

“唉,聽說了嗎?冰帝來了一個空降的新成員,好像非常厲害,是他們藏起來的王牌呢。”

“是啊是啊,我聽一個在冰帝上學的朋友說,他雖然還只是初一的學生,卻非常厲害。當時他加入冰帝網球部,還是他們的部長親自要求的呢。”

“你知道日吉若吧,聽說他也是那個空降生的手下敗將。脾氣那麽差的一個人,都每天鞍前馬後地伺候空降生。”

“……不可能吧?我記得之前和他打比賽的時候,日吉若是個很狂的人來著。”

“當然是真的!我朋友親眼看見過日吉若給那個空降生遞水!”

“哇——這麽厲害。咱們打比賽的時候,可千萬別遇到他啊。”

“唉,是啊。咱們這些小學校的球員本來就不好取勝,這次又來了一個空降生……局勢變得更難了。”

“……???”本想在場外休息一會兒的沢田綱吉一臉懵逼地聽著這些鬼知道從哪裏傳出來的流言,開始懷疑自己的人生,“他們在說我嗎??說的是我嗎??他們說的這些事情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綱吉本來是想來這裏吹吹風、冷靜一下自己的頭腦,結果在聽完這些……如同x點大男主爽文般的流言之後,小首領一臉崩潰地捂住了自己的臉,只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早知道還不如不來……什麽都沒聽見,一定會比現在好得多……”

綱吉一邊自言自語地小聲抱怨,一邊飛快地向前走。而心不在焉地結局就是……

他差一點撞到了一個人。

“抱歉抱歉抱歉——”在馬上就要撞到對方前及時剎車的綱吉,非常不好意思地停下腳步向對方道歉。

然而對方的回答卻出乎綱吉的意料。

“……你……看得到我?”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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